“我不是很习惯用这些东西，所以我基本上没用。”
“阿丽，你也不习惯用吗？上次我看你瓶子里的香膏，你也只用了一点点。”
阿丽和阿热对视一眼。
阿丽上前道：“我们每天都在崇王妃面前伺候，吃饭洗澡睡觉如厕都得速战速决，哪有时间弄这些。”
“但我想起你们的胭脂水粉都用得快要见底了。而且我去内侍省问过，你们若不要这些是可以换成钱财给你们的。”
阿丽解释道：“我们在主子身边伺候，可不能顶着一张丑脸。只要会在主子面前出现的人，都必须化妆，所以胭脂水粉用得快。
您一直在意的这个香膏，是涂抹身体的，用起来需要较多时间，所以我们一般不用。
我们不用香膏折钱的原因是，就算不要香膏，也多不了几个钱。”
陆隽刚想到的突破口，就这样戛然而止。
“那也比摆在那儿不用强啊！你们又不用，每月发给你们的香膏，你们都扔掉吗？”
“有时候送给别人使用，有时候自己留着。”
陆隽在十安院里静默良久，然后走来走去，又对阿丽阿热欲言又止，最后才终于离开。
阿丽和阿热提着的心终于放下。
“他没看出异常吧？”阿热扯着阿丽手臂，看上去很害怕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他会不会去问其他人，我们平日忙不忙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应该不会去问这种事吧！我们也是伤者，我们就是因为偷用了主子的香膏，所以才有创口的吧！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什么都说不知道？”
“我们成这副样子，以后肯定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了，再把我们偷用主子香膏的事情说出来，姜家还能留我们吗？”
“……”
立政殿
陛下和皇后回忆年轻时的雄姿英发，不免提起与朝中几位大臣，比肩作战的岁月。
“那时大家都只有十几岁，朕觉得对面元帅的马比朕的威风，就和尉迟说想要对面元帅的马。
结果尉迟大半夜将朕叫醒，要带着朕去敌营偷马，结果半道上被逮住了。
当时朕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，但尉迟始终拼死着护朕，最后朕逃回了营地，尉迟却被绑去了敌营。朕那时也仗义，怕卫国公生气不可营救尉迟，就说是自己拉着尉迟去偷马。
那时卫国公担任主将，狠狠责罚了朕一顿，先帝也因此事专门下了诏书，让卫国公打朕军棍。
所幸最后卫国公攻破了敌军，救回了尉迟。
被救的尉迟都瘦得只剩半个人了，可最后还是将敌军元帅的马抢回来送给朕。
当年尉迟多么勇猛啊！现在尉迟还不到五十岁，胖得跟个球一样，竟然在练武场上连小将的打不过，动几下就气喘吁吁。当初为朕夜闯敌营偷马的尉迟再回不来了。”
说完陛下还抹了抹眼泪。
皇后十四岁就嫁给陛下，亲眼见证陛下跟尉迟等人的感情，陛下最终能成为陛下，这些人功不可没。这些人的儿子，陛下对他们比亲侄儿还亲。
有个病重的，陛下为让他亲眼看见儿子有出息。将他的幼子抱进宫抚养，年长的儿子都在他病榻前给了官职。
陛下对尉迟那是表面上嫌弃。
“打不过就打不过吧！他现在是大将，坐镇后方指挥即可，不必亲自上场。”
“皇后说得好，大将嘛！最重要的是人品，朕年轻时交好的几位大臣，对朕都忠心耿耿。
他们都身居高位，还丝毫没二心，先帝在世时总担忧朝中丞相，各地节度使，朕丝毫不用担心。
也不知年轻一代的臣子们，有谁能做到尉迟、东方等人这般重权在握，却不贪权。”
辅佐陛下登基的臣子，都是与陛下从年少就交好的人。
陛下登基前这些人忙着辅佐陛下，每个看着都是文韬武略，当代诸葛。
陛下登基后为他们论功行赏，在之后的几十年内的有谋反的、贪污的、嗜杀的、夺人妻的……
陛下对他们的行为痛心疾首，含泪将他们问斩，罢官，流放。
在这些人的衬托下，从不搞事的尉迟、东方等人显得格外可爱
陛下口中的老友从二十几位，也变成了寥寥几位。
皇后知晓陛下内心悲痛，就不揭他老底：“这都是陛下的人格魅力，所以臣子纷纷忠诚与你。”
李渊渊忍不住说道：“陆评事又去了姜家找曾在崇王妃身边伺候的婢女，陆评事对崇王也是一片忠心呐！”
陛下给陆隽贬官时，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，现在在想此事，觉得陆隽并非是为崇王出谋划策：
“朕瞧着陆家这孩子，并不是对崇王有多忠心。
此子年少成名，给皇子们做伴读时就是个出挑的。朕给皇子们请来的名师，最后都对他赞不绝口。
如今对此事紧抓不放，恐怕是第一次遇到挫折，不能接受失败。
陆评事虽是才俊，但还太稚嫩，跟他父亲祖父比起来差远了。希望他能早日想清楚吧！”
陆家虽没有为陛下登基出过力，但陆隽的祖父是先帝看重的老臣，陛下对他十分敬重。
京师中的世家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，皇后也希望陆隽能早日像他祖父般，成为一代能成：“希望经过这次挫折，陆评事能早日成长起来，能有陆家继承人真正的模样。”
“皇后所言甚是。南巡之事已准备了好几年，最近朕瞧着皇后身体有好转，这几月咱们去南边看看。”
陛下二十五岁登基，在这之后除了祭祖等活动，再未出过皇宫。
这次南巡是六年前提出的，原本三年时间就将南巡一切事务准备齐全，三年前就该出发。但皇后身体不好，时间一直往后退。
“好，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师，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。”
决定南巡后，安排事务也需要一两旬，皇后想着她身体在好转，再休息二十几日身体也该痊愈了。
“谢女史，皇后身体好不容易才有气色，后宫的一些小事你和班内史多费心，尽量不要打扰皇后养病。”
“是。”
谢新语本想告诉皇后，最近宫内有流言，说崇王一直走，皇后身体就好转，崇王肯定克皇后。
既然不让拿小事打扰皇后，那她就自己叫人处理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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